早晨5:26就醒了,想接着睡又睡不着,起来抓过来一本书看,我看书是要找笔和纸记点什么的,弄出了动静,母亲过来了,以为是这屋离市场近,吵得我睡不着,让我到离市场远一点的屋再睡一会。母亲关心我的事有三件,多睡觉是其中一件。我也知道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不是看书而是睡觉,就撂下书,拿着毛巾被到母亲住的那屋床上躺下,母亲坐在床的里边和我说了一会儿话。我问母亲在这边住得惯不,母亲说:“住得惯,我在哪都行。在你这吃的、住的这么好,有什么住不惯的?”我问:我白天上班时,你一个人在家不觉得闷得慌吗?母亲说:“也不觉得闷了。”我说,洋洋妈走了,你就得在这和我作伴了,要不怎么办?母亲说:“洋洋妈忒没有福了,这么好的屋子,要什么有什么,早早地走了。也不怎么一回事啊,我总心思着洋洋妈没走?”我连忙问:你说她没走,她现在在哪呢?母亲说:“在医院呢。我到现在也没心思洋洋妈走了,我觉得她还住院呢。”听了母亲的话,我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我在想母亲的这句话。母亲接着说:“洋洋妈忒好了,走了也不让人怕。我在这住着一个人的时候也没怕过。”母亲胆子特别小,就是自己的家过去一个人也不敢住,晚上得找个作伴的。母亲又说:“我小的时候,一个院里住着三家,里边是你姥姥家,中间是我一个堂叔伯哥哥,外边是我三大爷家,我哥哥的媳妇死了,从他家的窗户门的过都害怕。洋洋妈一点也不叫人害怕,你说怪不怪,就是好人呐,不叫人怕。”
听着母亲的话,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想英,想像着英还在医院的样子。
早晨到青年公园溜达一圈,回来路上买菜,买了两条武昌鱼。
和母亲一起吃早饭。
阅读全文…… 可以说英之逝是渐变的,是英得病后身体一天天衰竭最终不支的,虽然我目睹了这个渐变过程,但对我来说英的离去还是一场突变。因为我此前没有想过英能这么快离我而去,我天天祈祷英能和我过银婚,我们的双重父母都过了金婚,我盼着我们能过银婚,这也是英得病后的最大愿望。
早在2004年12月6日手术确诊后一直有医生和我说要有思想准备的话,但我一直不敢或不忍有这种不吉的思想准备,直到英走的前两天,大姐和四姐打电话让我准备英临走穿的衣服时,我还在电话里说不用。在别的事上,我是最听她们话的,一是我平时就听她们的话,二是英有病期间她们来得最勤,对我们帮助最大。我主观上就没想过英能离我而去这件事,英虽然知道自己病得很重,有思想准备,但也没有想到这么快。英的逝世一下子打乱了我的世界,我一下子失语了,我的世界就是我的语言,我一时不会说话了,缓过来后,也只能梦噫般地说一个字,那就是英,英,英。
英之逝是我目前经历的最大一个突变,尽管有前兆,但我没有任何预防,所以还是突变。直到现在不在这场突变灾难中,还没有适应突变后新的平衡。
阅读全文…… 昨天打网络日志时把日子记错了,刚改过来,今天再打时,本来应该能打对了,还是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日历,我今天不知为什么注意到右下角的表示阴历的一弯上弦月和7/7,平时我并不注意看阴历,除了过春节那几天,尽管这半行字比上面表示阳历的数字醒目一倍。
今天又是七月初七。上一个七月初七我忘了,忘得干干净净,过了一天才知道今年的七月初七过了,觉得很遗憾,没就七月初七这个话题写点纪念英的文字。幸好今年闰七月,给我这个机会去掉这个遗憾。
牛郎织女的故事我很小就看过,记得还配着王叔晖的插图,印象极深,就像刻在石上一样。那时我知道这是神话,离我们人很遥远,现在看神话都是应人的某种心理编出来的,离人很近。当初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多少年后,英和我就成了织女牛郎,一条大河把我们彼此分开,而且比牛郎织女更不幸的是人家还有个七夕,我们连个七夕都没有。我们只有不尽的思念,让我们的思念像酒一样,时间越长越醇吧!
本想看看今天牛郎织女是怎么相会的,遥望窗外的天空,黑蒙蒙的,看不到星星,只有几点高楼上的灯光闪着幽暗的光。
阅读全文…… 我觉得我已和英永远牢牢地栓在一起,我对她到过的地方、用过的东西、一切和她有关联的事物都有爱意。为什么我和英不能分开呢?我感觉我们是被一条神秘的链子栓在一起了,这条链子看不见、模不着,但它肯定存在。
英在时,她的草纸我不敢扔,因为我不知道有没有用;现在英不在了,英写的东西,我明知没有用了,也不舍得扔了。今天晚上收拾写字台时看见一张已经没用的表格,上面有几个英写的字,如果英还在,我肯定扔了;英不在了,我就没舍得扔。
今天看到的这张没有的表格是英2004年2月19日填写的“东北大学仪器设备购置申请单”,当时我们想买一个17英寸的液晶显示器,为了科研,英经常在计算机前一坐半天一天的,她的视力不好,看CRT显示器太累,所以我一直让她早点买个液晶的。自己有20多万元的科研经费,既可以买来在学校登个记,算学校的资产个人用,也可以买了开点小额发票直接报了,但她都没这么做,这个申请单位只填了个开头,就撂在抽屉里了。直到今年3月,我们才买了一个液晶显示器,英只用有限的几次。
阅读全文…… 英走后,有人劝我把家里的摆设动一动,家里的摆设我并没有动,一切和英在时一样,所差的是现在家里太乱了,英和我住的那间卧室尤甚。靠南面的窗台以及窗台向两边沿长到墙的台面上堆的都是看不过来的书和报纸,窗台前的桌子上和靠西南墙的大书桌上堆的还是看不过来的书。从东到西的,从面到北,书正好占了房间的一半。英在的时候是绝对不能让这样的,这些书都是我找出来要看的,或是新买的,要看一看再收起来,但我现在看不进去书,看书的速度慢得了不得。看不完还不想收起来,只好堆在那里,报也是,这两个月的报纸几乎都没看,一直想抽空看一看,有好的内容剪一剪剩下的再卖。也是看不进去,所以一起堆在窗台上。北屋的窗台上也是乱七八糟的,从东到西的窗台上也都是书。我得提高点阅读的速度了,不然看不完就收起来我还不甘心。
早晨到青年公园溜达,走到湖东南时,发现前南有很多人围着看什么,旁边的马路上还停着一辆警车,我意识到可能是有人落水了,我快走了两步,心想如果落水的人还活着,我会游泳,下去救救他,到近处一问,说人已经死了。听说人死了以后,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别过去看了,因为我这两个多月心情一直不好,不宜再看这种场面。但又一想,我应该帮着家属或警察把人打捞上来啊,父亲去世后,特别是英走后,我一点也不怕死人,也不忌讳死人,赶上了,我是不能光看着的,应该为死者做点什么。一问警察,他说现在还不能打捞,还要等着法医来看现场。这我可不能等了,就走开了,临走,看了一眼水里的这个老人,祝他永享平安。
早市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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